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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二星天

13、十二星天

位于圣城正中央的“神圣之教堂”,这所全莉切尔教教区最庞大、最华丽、最为奢华的人造建筑,其标志性的两座尖塔屋顶高耸入云,其高度甚至可以和一座小山相媲美。华丽的屋顶之下,教堂的本体也有着一座小城堡级别的占地面积。与简单的砖瓦结构不同,建造这座教堂的材料都是取自圣城西南步行需要十二刻钟才能抵达的圣山——“帕里列尔之山”,传说当年众神之母莉切尔就是在这座山上结束第一次下凡的旅程回到天上。

这座教堂拥有着独立的城墙和护城河进行防御,配置在此的守备军一共四百九十二人,人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他十一座教堂以“神圣之教堂”为中心,按照“天道星团”的位置排列。

“教宗大人马上要进行‘启示之祷’,赶快去做准备。”

一个神父打扮的矮胖男人来到这神圣之地,向卫兵们传达着命令。收到命令的士兵立刻进入教堂前去通知相关人员做准备了。

而胖神父也用犹如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的步调,走进这扇没有几个人敢迈进的沉重大门,而周围的士兵连目光都没有向神父倾斜过一丝一毫。

对不起,之前用犹如是个错误。这里,这座令所有信仰莉切尔教的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教堂的的确确就是他,在现任教宗马缇亚斯的背后“垂帘听政”的格兰特的后花园没有错。

格兰特信步穿越大量园丁正在修整的“信仰花坛”,来到可以看见教堂本体的地方。

教堂高近48米,单是其外壁就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在此之上,每一块砖瓦上都镶嵌了大小各异的各色宝石,这些宝石最终在正门这一侧的外墙上形成了一幅巨大的《星辰图》,其工程之浩大令人无法想象。据说在夜晚,每个房间的窗口都摆上油灯的时候,当这些微弱的火光被各种大小、各种颜色的宝石吸收、映射时,看上去就真的像天上的繁星落在地上一般。

格兰特并没有在这里驻足太久,毕竟繁星虽美,但看久了也是会腻的,更何况所谓看上去就像星河落地一般美丽只是民间以讹传讹的夸张,实际效果相当一般。以人类之手想要重现星辰的光辉毕竟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进入教堂,格兰特的脚步这才微微停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这幅光景果然还是让人惊叹。

全教堂最大的房间祈祷之间,占据了整个教堂近八成的空间,进入这庞大的空间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边排列着的“十二神明”的巨大雕像,雕像之后的墙上的彩色玻璃上映照着十二神众各自所司掌的恩赐、元素或是法则的概念画。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映射进来,营造出了截然不同的十二种光晕,完美展现着十二神众的威严与神圣。

这之后映入眼中的巨大“圣母莉切尔”雕像更是夺人眼球,即使是与入口相隔近百米其气势依旧不减,雕像的神情十分安详、恬静,完美展现了“为天下众生赋予平等的博爱”的莉切尔教的宗旨。张开的双臂和半蹲的姿势宛若是正在准备拥抱自己孩子的母亲,让人不禁怀疑,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圣母存在,她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义父,让您久等了。”

一声问候将再次陷入美景之中无法自拔的格兰特唤回了现实世界,但立刻,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一次陷入了幻境之中。

在他面前的毫无疑问是天使的化身没错。那褪尽繁华以后,只用简单、素净的祈祷用的羽衣包裹着的曼妙胴体,那令无数人连直视都不敢的美丽双眸,那久经护理,柔顺而又充满活力的金色长发无一不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啊,失礼了。教宗陛下。”

格兰特突然醒悟过来,赶紧低下头行礼,但就在他鞠躬低头的时候,他难以察觉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教宗马缇亚斯完成净身之后,便身着薄纱羽衣来到了祈祷之间,她要在这里完成一个庄重的仪式,以获得神明的启示。

在这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圣水池,池水深12厘米,刚没过脚踝,而半径高达12米,是一个颇为巨大的池子。而在圣水池的底部和侧壁上镶嵌着经过打磨的各色宝石,看上去就像是有百花盛开在圣水池的底部。在圣水池的中央,矗立着一根完完全全用水晶打造的半人高的支柱,支柱的顶端镶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各种色彩在水晶球之中像是各色的云彩一般弥漫。

这颗明显非人造之物的水晶球就是莉切尔教的圣物——《圣母之眼》。它会显示在它身前完成“启示之祷”之人心中问题的答案。

马缇亚斯缓缓走入圣水池中,单膝跪在《圣母之眼》前,双手握拳在胸前,低下头,闭上双眼开始轻声念诵祷词。

格兰特看着这庄重肃穆而又美丽到失真的场面,嘴角默默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在祷词的念诵接近结束时,马缇亚斯脑海中又回忆起了义父要求自己进行这个仪式时的场景。

这天稍早些时候,格兰特急急忙忙闯进马缇亚斯的寝宫,然后说道:

“教宗大人,最新的预言说十二星天之一降临在了我们教区。那些异教徒很有可能计划找到没有所属的星天之后直接在当地举行降临仪式,军部认为他们的异常行为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

十二星天原本是指天上最亮的十二颗星,但在莉切尔教中则代表着造物主(在莉切尔教教义里自然是指众神之母莉切尔)派来管理凡间的物质与法则,并给予人类和万物以恩赐的十二位神明的人间化身。

这十二位神明分别掌管时间,知识,术式,剑技,火焰,清泉,丰收,机工,生命,死亡,太阳,月亮这十二项力量。

而十二星天是这十二位神明所选出来的凡间化身,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神明恩赐的超越“奇力”这种概念的奇迹。这份奇迹般的力量绝对不可能任由它被人从自己嘴里夺走,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传说只要将十二星天全部纳入自己的管理之下就可以让这十二神之上的主神,也就是众神之母莉切尔下凡,完成马缇亚斯的任何心愿。

在这件事上落后米拉伊尔教团一步的莉切尔教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扳回一城,因此,她这个教宗才会亲自出马,试图通过《圣母之眼》来抢先敌人一步找到星天的踪迹。

回忆到这里,祷词也刚好结束,24岁的年轻教宗马缇亚斯完成了“启示之祷”。她在心中向众神问道:

“尊敬的众神,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请向我揭示那降临在我们教区的十二星天之一的所在地吧。”

在感受到房间内磅礴的奇力正向着《圣母之眼》的位置聚集之后,她缓缓地睁开双眼……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了吧。对,那个词语不是叫做什么‘术式的奇迹的女孩’之类的,正确的说法应当是‘术之圣女’也就是上述的十二星天之一的术式之神的化身——‘术之星天’。哦,顺带一提,我们这里称呼的是‘十二星天’,但在米拉伊尔教团似乎是称呼她们为‘十二圣女’的样子。”

妮露凡娜一脸的茫然,仿佛灵魂都已经脱离了躯壳一般。

“史料记载,莉切尔教区西北部的群山之外过去有一个信仰‘萨斯瓦里卡’教的教区。但后来因为剑之星天降临在那个地区,结果教派就这么瓦解了。长期的混战之后,最终由信仰剑技之神的教派‘艾沙利欧’教重新控制,而那位星天在此过程中也是十分活跃。对,只是因为那位星天降临在了那里,整个教派的统治就瓦解了。这下你也就能明白,为什么……”

“你,你是说,丽莎,那个……那个牧羊女丽莎其实是拥有足以媲美神明,能够颠覆整个莉切尔教教区的力量的存在?!这……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这……我……我不能……我……怎么会……”

妮露凡娜一脸难以置信,她甚至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用双手抱头做出无法相信的样子,红宝石般的美丽双眸因为感情上的动摇而摇摆不定、光泽不再,整个人都在颤抖。

艾茨洁菈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同情,毕竟,丽莎和自己姐姐到底有多要好,她这个亲妹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而现在,熟识的朋友一下子变成了传说中的、遥不可及的存在,任谁都会有所动摇的。

“冷静一点,妮露凡娜姐。现在还不能确定丽莎姐就是‘术之星天’。这只是对方教派的一面之词,不一定就是真相。说到底,对方到底是基于怎样的方法才会判断丽莎姐是圣女,我们对此一无所知。而且,‘剑之星天’的事迹可信度并没有那么高,‘萨斯瓦里卡’教如果不是本身就有问题的话是不会一下子就土崩瓦解的,‘剑之星天’的降临只是一个诱因并且被别有用心的人在后来的故事中故意夸大了而已。”

听到这番话,妮露凡娜原本十分不安的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咽了口唾沫之后,她终于从之前那副宛若溺水的样子中恢复了过来。

看到姐姐脸色略有恢复,艾茨洁菈这才慢慢地走到一旁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大帐篷之中,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什么。一边埋头搜寻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的箱子,她一边向着站在外面缓和心情的姐姐说道: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什……什么?”

艾茨洁菈翻出两只银色的短哨,并将其中一只抛给姐姐,然后继续说明:

“丽莎姐,接下来会成为对方,甚至是包含莉切尔教在内的双方争夺的焦点……吹响哨子。”

妮露凡娜满脸困惑地照做了以后,艾茨洁菈也毫不犹豫地吹响了自己的那根哨子。凄厉的哨音响彻军营,一瞬间竟将战斗的厮杀声也盖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好似鼓点声的奇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让妮露凡娜再次紧张了起来。

“啊,这么说起来,姐姐你这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什么?”

“第一次……骑这玩意儿。”

向着妹妹努嘴的方向望去,妮露凡娜在一片废墟中看见了两个古怪的身影。比人类更加高大,用超越人类的速度在地上飞驰,待它们靠近以后,妮露凡娜睁大了眼睛。

“马?”

来到姐妹两人面前站定的是两匹骏马,一匹是棕色的,另一匹是白色的,两匹马都已经装上了包括马鞍在内的全套骑具。

“等等,怎么会。为什么……”

“马哨这种东西不是很常见的吗?还有,老姐,你最近‘为什么’问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哈?要你管啊。而且我的问题不在这儿!你会骑马?”

“马上会啦,而且你也很快就会学会的啊。”

妮露凡娜这下彻底被搞糊涂了,她直接双手一摊,甚至已经不想再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困惑了。而艾茨洁菈也摆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扶住额头。

“姐姐你不是能够控制自己身上的奇力吗?”

妮露凡娜点点头,当年她们三姐妹中她是第二个学会控制自己身体里的奇力的,至于第一名已经用一块大点的石头充当踏脚石骑上了马,12岁的娇小身躯看上去随时都会被掀翻在地,但马却听话地呆在原地,而艾茨洁菈就这么简简单单地骑了上去。

“那你试试看用手抚摸马鞍,同时稍微注入一点奇力进去。”

照着妹妹的指示去做的妮露凡娜惊讶地发现马鞍迅速吸收了她释放的奇力,但只有很少的一点,然后,在她的耳边就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诶呀,这姑娘怎么还要靠小妹妹指点才会用【赫帕里尔之鞍】呢?真是不像样。”

陌生的声音听上去是40岁左右的中年男性,

声音雄厚低沉而充满力量。但是,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个棕色的马头……

“你……你该不会……”

“哦,是啊,小姑娘。只要使用这个神奇的马鞍就可以和自己的坐骑交流咯,熟练的使用者甚至可以做到心意相通呢,就像旁边那个小妹妹那样。”

妮露凡娜先是一愣,然后视线转向正在抚摸白色骏马的妹妹,紧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这个问题她深知自己没有胆量去探寻究竟。

“小姑娘,你看上去有心事?”

“哎呀,不仅是坐骑,你还兼任人生导师吗?”

马匹发出了“嘶嘶”的叫声,宛若是在大笑一般。

“说笑了,小姑娘。不过,我们‘慧驹种’的确不是一般的马哦。”

“‘慧驹种’?”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了。你们还急着赶路吧,小姑娘。那赶紧走吧,待会一路上你只要照我说的做,我博征你不会有事的。”

(啊,这发音,是保证吧……这么说起来,我的确是不知道……)

妮露凡娜把头转向正在调节缰绳长度的妹妹,然后问道:

“对了,你还没说我们要去哪儿呢?干嘛要骑马?”

似乎是完成了调整工作的艾茨洁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试了试骑乘的感觉,让马走了几步,来到了姐姐的前方,紧接着她在马上回过头,俯视着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说道:

“你还没有注意到吗?我亲爱的妮露姐。无论丽莎姐是‘十二圣女’与否,无论失踪的敌军去了哪儿,无论有多少我们从未接触过的势力正在暗流涌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在那个地方揭晓答案……”

然后她回过头,迎着即将来到晌午的太阳,将手指向东方的天空,大声地说出了她的目的地:

“出发吧!让我们前往这场飓风的风眼——拉布欧丝城!”

阳光下,少女举起马鞭指向正前方,英俊的白马亦注视着前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幅场景既富有动感,又不缺乏美感,如果此时有个画家经过,想必一定会用尽全力把这个场景给记录下来吧。

只不过,她那夸张的动作是不是毫无意义这暂且不提,有一点……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之前那些都像是在白费力气。)

“那个……拉布欧丝城的话不是在反方向吗?”

棕色的慧驹替妮露凡娜完成了吐槽,当然,这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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